仙官

隨輕風去

歷史軍事

軒轅歷三千四百五十年,朝陽在山頭上初生,房前屋後炊煙裊裊,雞犬之聲相聞,正是潛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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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七十五章 策論考題

仙官 by 隨輕風去

2021-12-3 22:24

  貢院之中,王學政面色肅然端坐中央,望著魚貫而入的考生。第壹眼就瞧見了葉行遠,不免面現厭惡。受到流民作亂的壓力,他在幾位大人的壓迫之下,不得不改了科考的結果,這等於是在他老臉上重重扇了壹巴掌。
  其實王學政與葉行遠並無舊怨,當初之所以要將他壓下去無非也是受人所托。結果出爾反爾,別人倒是無事,偏他這個行事者最沒面子,這叫他心裏怎能不恨?
  “這秀才來得倒早。”王學政冷笑,雖然未行褒貶,語氣中卻帶著譏諷之意。省試名次,與妳來的早晚無關。這麽巴巴的前來,果然是貪慕名利之輩。
  手下人都是伶俐之輩,聽話聽音,再說科考之事過去未久,誰都猜得到學臺大人對這葉行遠有怨氣。便進讒道:“大人有所不知,這秀才哪裏是來得早了?是拿錢買了隊伍前面的位子,方才當先進入。”
  聽得真相,王學政更是氣悶,不住搖頭道:“斯文掃地,成何體統!”
  王學政心中對葉行遠更是不滿,若有機會,他是毫不猶豫會將葉行遠壓下去。之前科考並非正式的科舉,是否錄取都在王學政壹念之間,在撫臺、藩臺、臬臺三位大人都帶話過來的時候,他也不能硬扛。
  但現在省試糊名密封,有天機監督,要是葉行遠在程序中被刷落,誰也沒法找王學政的麻煩。至於怎麽在糊名的情況之下將人拿下,王學政就壹聲暗笑,讀書人的事就算是妳們幾個方面大員也未必能搞得清楚!
  葉行遠還未知今日主考的惡意,進入貢院之後,他與唐師偃分開,施施然找到了自己考棚,才剛落座。便有小吏送上熱茶水與毛巾,陪笑道:“葉相公稍坐,擦把臉,喝口茶。”
  嗯?葉行遠壹怔,心說來考試還有這待遇?以前可從來沒聽說過。省試貢院規矩嚴格,哪個考生不是戰戰兢兢,就算是王孫公子,在這兒也只能老老實實窩著。
  小吏見葉行遠不接,笑道:“葉相公考試辛苦,我家大人只怕有人對公子心懷不軌,所以特差小人來示意。無論貢院之中有何變化,都請不必擔心,大人自會處理。”
  葉行遠明白了,這是某位大佬在向自己示好,被推脫道:“貢院自有規矩,這些東西我亦有準備,不敢勞煩妳家大人。不知大人是哪壹位?”
  無非是撫臺、藩臺、臬臺中的壹位,但出於禮貌,葉行遠總得問上壹句。那小吏神神秘秘在桌上寫了壹個“胡”字,躬身恭敬而退。
  原來是巡撫胡大人,葉行遠壹笑,壹介秀才在貢院之中考試,倒有壹省撫臺來討好,這縱然不是絕後,也必是空前了。
  想來布政使潘大人、按察使萬大人這兩位也必有安排,有這三駕馬車保駕護航,這省試與縣試府試的待遇,可大大不同。
  葉行遠心中篤定,更不著急,只自己取茶烹煮,閑坐閉目養神,等著亂哄哄的考生入場搜檢結束。
  書中之前說過,省試比之府試主要就是多壹道策論。試帖詩與文章,葉行遠之前都有了經驗,並無壓力,倒是策論部分可能影響到他的考試結果。
  省試要考兩天,第壹日是詩文,第二日是策論,從時間的安排上來看,也可知道策論在這次考試之中的重要性。
  第壹日,詩、文的題目都是尋常,葉行遠不敢怠慢,細細擬好做了,檢查壹遍並無遺漏錯誤,這才換來巡場交卷。眼看日已偏斜,便熱了吃食,胡亂填飽肚子,早早休息。
  夜間微涼,又有人悄悄送上被褥,表示自己是藩臺大人差遣。葉行遠啼笑皆非,怕惹麻煩也怕有夾帶,便婉拒好意,只將被子裹緊,壹覺睡到天明。
  壹早便有人送來熱湯,葉行遠也不再管到底是誰的吩咐,幹脆壹概拒絕。他也知道這幾位大人必是料定他不會接受的,只是透露個訊息,表示自己隨時在此而已,關鍵之處,只怕還在之後的策論。
  省試中的策論考試,與科考又不壹樣,因為引動天機,靈力下降,而推演變化,成就虛幻現實,實際的評判已經不是由文章而定,而是由具體施政的綱要為準。
  如果在推演之中,策論能夠順利實施,得到好的效果,這壹篇文章自然就能得到好的評價,也就意味著在省試之中的名次不會差。而如果策論在推演之中失敗,沒有成效或是出現了負面效果,那可就大大糟糕,策論部分,只怕難以得分。
  所以說考中舉人之後就能夠機會選官,這推演現實的策論考試本身也是壹條重要的前提。這代表著中舉之人,已經有能力獨立處理壹些地方事務,施政壹方,這與但憑文章的秀才還是兩個層次。
  就比如科考之中王學政出題“戍邊養民”,如果是省試,在貢院之中葉行遠寫下文章的同時,勾引天機,便能夠推演出邊戎的幻境。
  葉行遠便要在這幻境之中,以文章之意施法,待時日長久,看其結果。如果確實能夠起到作用,便算是策論成功,否則就算是寫得天花亂墜,此文仍舊壹文不值。
  這與傳統科舉方式就大不相同了,畢竟這是壹個神通自足的世界,出現這種全新的模式,也並不意外,葉行遠甚至稍稍有些期待。
  王學政也是早起,昨日詩、文都已糊名上交,他連夜粗粗看了幾十篇,未見特別出色的。今早起床便不甚樂意,斜刺裏又看見葉行遠好整以暇的準備早飯,心中更是不爽,招呼巡場考官,準備下發這次的策論考題。
  “辰時已至,可將考題發下,令眾考生琢磨,至酉時收卷,不得延誤。”王學政輕聲吩咐,壹眾考官領命而行。葉行遠拿到考題,等到鑼響,翻轉壹看,不由心中大喜。
  這壹次的策論考題居然是“流民策”。這對葉行遠來說,難道不是送分麽?
  要知道定湖省中流民作亂,三位大佬束手無策,還是他葉行遠單人匹馬搞定的,這種實際的經驗可是遠遠超過壹眾同儕,考別的他或許還擔心壹下。比這個,就拿他處理定湖省的實務拿出來,不就是壹篇大文章麽?
  這壹次省試倒是順風順水,沒有人刁難,只有人巴結,連考題都是投其所好,看來這解元真是非我莫屬了。葉行遠心中大定,但他天性謹慎,難免要多想幾層,有備無患,免得樂極生悲。
  省中流民鬧出那麽大事來,省試以此為題,考流民策也算是理所應當。不過省試考題雖然不是壹人而定,但王學政必然有很大的發言權,此人對葉行遠可不會有什麽好感,會留給他這麽適當的題目麽?
  葉行遠想到這壹點,精神壹緊,字斟句酌的仔細閱讀相關材料,連看三遍之後,果然被他看出些名堂來。
  雖然同樣是流民,但省試要考的可不像是定湖省遇到的這種情況,如果葉行遠生搬硬套,只怕就落入了陷阱之中。壹旦差之毫厘,縱然他的方法在定湖省中被被證明行之有效的,但因為初始條件不同,在推演實施當中,就會謬以千裏。
  其實考題所附的史料並不詳細,粗粗壹看,無非是天旱民不聊生,穿州過縣而已,但時間點卻是軒轅歷兩千七百二十八年。
  這個時間點乃是乾朝永正七年,乃是本朝之前兩代,距今七百余年,而這永正年間正是乾朝倒數第三位皇帝在位。永正之後,乃是歷平,歷平皇帝在位僅僅三年便駕崩,乾朝就迎來了末代哀帝。
  永正在位共十四年,勉強也算得國泰民安。在永正七年爆發的流民潮,初時看來只是些小事,只要朝廷適當賑濟,安撫民眾,也就該平復下來了。
  但歷史卻並不如人願,縱然朝廷和各地官府都拿出錢糧賑濟,卻如杯水車薪,並未在根子上遏制住流民問題。
  而流民就如同滾雪球壹般,越來越大,十幾年間不曾止歇,最後於西北壹地匯聚了百萬災民,威脅京畿!此時乾朝內外交困,在這流民的壓力之下,竟然無法支撐,竟想要南遷以避鋒芒,棄子民於不顧,終於引起了中原板蕩,最後導致改朝換代!
  在這種情況之下,出現的流民,可不能輕易處置,必須得考慮牽壹發而動全身,作為流民初起的當地地方官吏,該當如何應對?
  如果沒有註意到軒轅歷兩千七百二十八年這個時間點,葉行遠得意洋洋的寫自己安撫流民的手段,那肯定就是被人坑了壹道。
  “真是坑人於無形之中啊!”葉行遠心中吐槽,幸好自己看得仔細,這才不曾落入他人彀中。不過這王學政也真夠大膽,居然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選這種題,就不怕有心人參他壹本,說他借古諷今,內含影射麽?
  畢竟七百多年前有流民,現今亦有流民,七百多年前的流民引發了改朝換代,為歷代文人所嗟嘆。這種時候王學政還敢以此為題,當真只能是如今沒有文字獄,讀書人地位崇高。
  葉行遠不去管他,皺眉思索起來,這道題倒也有趣,值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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