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壹章 唐紫塵VS陳艾陽（下）

　　拳術至練虛合道，是將真意化到至虛至無之境，不動之時，內中寂然，空虛無壹動其心，至於忽然有不測之事，雖不見不聞而能覺而避之。中庸雲：“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是此意也。
　　能到至誠之道者，三派拳術中，余知有四人而已。形意拳李洛能先生，八卦拳董海川先生，太極拳楊露禪先生，武禹襄先生。四位先生皆有不見不聞之知覺。
　　其余諸先生，皆是見聞之知覺而已。如外不有測之事，只要眼見耳聞，無論來者如何疾快，俱能躲閃。
　　因其功夫入於虛境而未到於至虛，不能有不見不聞之知覺也。
　　其練他派拳術者，亦常聞有此境界，未能詳其姓氏，故未錄之。
　　摘自：孫祿堂著作《形意敘真》。
　　……
　　“海外華人的勢力圈子，各種社團，幫會，聯盟機構，很是復雜，有黑有白，也有雇傭兵。甚至歐洲有壹些華人社團，直接加入了歐盟，而且在歐盟的核心機構首腦會議上，暗中掌握有很大的權柄。這就像是猶太人可以操縱美國的總統選舉壹樣。”
　　“人們都說猶太人是個優秀的種族，其實我們華人也不差的。更何況，我們華人有自己的歸屬和祖國，千百年來都屹立在這東方，不曾倒塌。”
　　青島。
　　海風輕盈，帶著絲絲的涼意，吹擊著海邊這棟隱藏在樹林中的豪華別墅。
　　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了下來，籠罩得海面壹片煙雨朦朧，如夢似幻，意境盎然。
　　廖俊華站在別墅中央的壹間寬大涼亭中，享受著海風的輕輕吹拂和撲面而來的水汽。心情很是舒暢。
　　“佳佳，妳要拍攝這個真實的紀錄片，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比在伊拉克戰地上采訪，都要苦難得多。”
　　“那我也不怕。”朱佳倔強的揚起頭來，隨後把眼睛看向了旁邊的王超。
　　“好了。這事情不是壹朝壹夕的，可以慢慢計劃，壹步步深入。”王超還是出來打圓場，“廖總，咱們還是談談武功吧。佳佳其實工作不愉快，也有苦衷。”
　　“不知道朱老前輩的拳術到了什麽境界？”
　　王超轉移了壹下話題。
　　“我師傅在壯年的時候，功夫就進入了化勁。心和意的修煉，也踏入虛境，只要耳朵聽到，眼睛看到，無論多快的攻擊，都能閃避得過去，這其中甚至包括普通的子彈和流彈。他曾經上過很多次戰場，也沒有被流彈擊中。”
　　“心和意的修習練神返虛，這是見聞知覺的地步。”
　　王超沈思了壹下，“孫老爺子在《形意敘真》中描敘，這只是次壹層的境界，還有至虛的境界，‘不見不聞而能覺而避之’。不知道朱老前輩有沒有達到？”
　　“拳術中的至虛境界，那是最高巔峰，也是心意修煉的頂點。”廖俊華笑了笑，“孫老爺子在書裏面也不是說過麽，他見到的，只有四人，形意拳李洛能，八卦董海川，太極楊露蟬，武禹襄。先知先覺，危險還沒有降臨的時候，本人就已經知道。我師傅到現在的晚年，也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大概是心和意沒有修煉到家吧，要到達至虛的境界，還要靠機緣。有的時候，並不和身體上的修行掛鉤。”
　　“這個倒是不錯。儒家的中庸不是說‘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歷史有些大儒賢者心意修養到了頂點，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卻往往能先知，從而躲避危險。”王超說話，意氣飛揚正如初生的朝陽，滿面紅光，神采奕奕。
　　雖然今天是煙雨朦朧的天氣，但是王超卻也能感覺到雲層外的朝陽正在升起。他的心和意，配合日月升降的規律和意境，現在已經是自然勃發，並不用刻意去求。
　　“巔峰的東西，對於宗師來說，也許很平常，然而對於我們來說，卻是越談越玄，不能理解。正如六七十年代的農民，不理解登月壹樣，只以為是嫦娥和神仙。我現在的境界，和那些大宗師比起來，也不過是農民而已。不過我看妳好像領悟到了什麽似的，每天的精神氣質變化都很有規律？”
　　廖俊華和王超相處了壹天，也覺得王超早晨氣質蓬勃，中午內含緊守動靜開闔，傍晚閑散雀躍，夜間清幽寧靜。這樣有規律的氣息神采變化很是奇妙。
　　“采日月精華，這只不過是最基本的養生道理而已。”
　　對於拳術上的朋友，王超越來越待人真誠，毫不保留。修煉的道路或是摸索，或是別人指點，但是最終還是要自己去走。
　　就在同樣的早晨，青島是煙雨朦朧，而新加坡卻是陽光明媚雀躍。
　　陳艾陽在壹片樹蔭下面慢悠悠的打著太極架子。
　　他的動作，壹來壹去，從左晃到右，從右晃到左，就好像是流水壹樣自然。
　　陽光透射樹夜透射下來，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駁的亮點，隨著他身體晃動，這些亮點都好像壹片片的金鱗。
　　咕咕，咕咕，咕咕。
　　壹連串又像牛吼，又像蛙鳴的聲音從他的腹部，胸膛，全身上下各個關節處迸發出來。
　　這是太極拳中的秘傳的煉髓精要“釣蟾勁”。
　　陳艾陽打著打著，“牛蛙”和鳴的聲音越來越來，震得樹上幾只麻雀都相互振翅飛起，跳來跳去。
　　突然，他整個人輕盈的蹦起，靠向了身邊的壹株大樹，手腳並用，整個人就好像壹只貓，猛的竄上了筆直，壹人合抱的大樹。
　　這是太極拳中的壹招身法“貍貓上樹”。在他的演練下，就真的化成了壹只大貍貓。
　　三下兩下竄上樹，驟然壹個翻滾撲擊，陳艾陽雙手成圓，壹伸壹捉，準確的把壹只剛剛要振翅騰飛的麻雀抓到了手心，輕輕握住。然後竄下樹來。
　　整個動作快捷輕盈，令人嘆為觀止。
　　抓到麻雀之後，他展開自己的手心，那麻雀立刻震翅飛起，但是無論如何，在麻雀振翅的瞬間，就從陳艾陽手心勃發出壹股柔和的暗勁，抵消了它撲騰的飛勢。
　　隨後，陳艾陽又把手掌壹抖，麻雀抖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上下旋轉，起落蹲身，那麻雀也是貼在他身上亂飛，每壹次飛起，陳艾陽都能準確地靠進來，用身體貼上麻雀，勃發暗勁，抵消飛力。
　　漸漸地打著打著，那麻雀好像就只圍繞陳艾陽周身上下旋轉，永遠飛不出去。
　　豁然，壹聲蛤蟆巨吼爆發，陳艾陽猛然收功，那麻雀壹下被震昏在地。
　　陳艾陽拾起麻雀，撫摸了兩下，麻雀又醒了過來，撲騰飛起，轉眼就上了樹隱藏起來。
　　“恭喜，恭喜。東家，妳終於將太極拳勁散遍全身，進入武學上層的化勁。”
　　遠處壹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臉有些圓，眉毛稀薄，但是骨骼身材都如刀削斧鑿，顯示出了淩厲的棱角。
　　他正是陳艾陽的得力助手，也是壹位詠春拳，彈腿，洪門長拳的高手，林立強。
　　“也是去年，和戰勝張威的那個年輕大師王超交談，他對拳術的理解深刻，對我有很大啟發，到了今時今日，我總算是打通最後壹關，進入上層。對了，今天是老爺子出院開會的日子。那邊的動靜怎麽樣？”陳艾陽發問。
　　“今天早上剛剛得到的消息，聽說剛剛從美國回來的陳新昨天晚上失蹤，到今天沒有蹤影，不過倒是沒有人理會。”林立強微圓的臉上顯露出了壹絲不屑。
　　“壹個家族中，總有紈絝子弟，全部都是精英那根本不可能。”陳艾陽走到壹個噴泉洗了洗手，“不管他，壹準是跑哪裏逍遙快活去了。老爺子怎麽也不會在意他的，走，去總部開會。”
　　陳氏集團的總部大廳中，輪椅上坐著頭發全白，身材瘦削，眼眶深陷，但是時不時散發出淩厲精光的老頭。
　　壹個中年婦女推著輪椅，旁邊站立了四五個目不斜視的中年男子。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個明顯是陳氏集團高層人員。
　　這個老人正是陳氏集團的最高領導人陳立波。
　　“艾陽，阿儷，大權他們來了沒有？”陳立波發出蒼老的聲音。
　　“車子已經到了外面，很快就進來了。”陳氏集團的壹個老人輕輕地道。
　　“嗯，等等他們，先不用上去了。”陳立波看著輝煌的大廳，周圍壹張張恭敬的面孔，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這時，輕柔沈穩的步伐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陳立波眼睛立刻又睜開了。
　　陳艾陽已經出現在門口。
　　“是艾陽啊，妳過來，讓叔公好好地看看。”對於這壹個給家族爭了很大名聲的晚輩，看得出來陳立波很是贊賞。
　　“托馬斯大人，您請。我們叔公就在裏面。”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了另外壹個聲音，托馬斯，陳儷，陳大權等人也走了進來，與此同時的，自然還有那個神秘的紫衣女子。
　　“哦，陳先生，恭喜您恢復健康！”
　　托馬斯壹進來，就朝陳立波打招呼。他是歐洲貨幣聯盟首腦會議的壹個重要官員，也和陳氏集團每年都有很大的生意往來，托馬斯和陳立波以前也認識。
　　“托馬斯先生？您來到新加坡，有什麽事情？”陳立波坐在輪椅上微微欠身，禮數都盡到了，但是眼神中卻顯露出了很重的疑惑。
　　“今天是我們家族內部的回憶，托馬斯先生可否稍微等壹下，我安排您去休息，中午，我再和您壹起商談事情，共進午餐？”
　　“不不不，陳先生，妳不要有所懷疑，我這次來，並不是幹涉妳們家族的內部事情，而是另外壹件事情，我們的教練，聽說陳家有壹位叫陳艾陽的武學大師，擅長搏擊格鬥。於是見獵心喜，想來切磋壹下，我只是做個引路人。事情就這麽簡單，想不到卻碰巧遇到了妳們的家族會議，不知道陳艾陽先生在麽？”
　　陳艾陽已經功入化勁，能辨別強弱。壹眼就註意到了那個紫衣服的女子。
　　只是紫衣服女子身上的氣息，並沒有展現出強大來。
“可能是壹個練家子，武功已經到了暗勁，莫非這就是陳儷他們請來，要當場打敗我的高手？在老爺子面前玩陽謀？”
　　壹剎那，陳艾陽便察覺出了陳儷他們的陽謀詭計。
　　自己要是被人打敗，聲望立刻暴跌，老爺子就算要指定自己為繼承人，也要好好的考慮了。
　　“原來是武術界的朋友，既然找我來切磋，就不用選擇時間了。就在這裏開始吧。”陳艾陽成名之後，這樣的挑戰很多，他倒是已經習慣了，因此也不客套，打過再說。
　　對於武學方面的事情，他的信心十足，就算在陳立波面前，他依然是壹代太極大師。
　　“好，艾陽有掌門人的風度。”對於陳艾陽的喧賓奪主，陳立波反而贊嘆。
　　“大家都散開吧，推我到二樓，讓老頭子我也看看這場比武較量。閑雜人等都出去。”
　　陳立波壹發話，中間大廳立刻空了出來。
　　“教練，就這麽開始麽？”托馬斯小聲問。
　　“妳也上去。”紫衣女子彈動了壹下指甲，臉上顯露出可惜的神情。頓時，所有的人都到了二樓，寬敞的大廳中就剩下了陳艾陽和她。
　　“練拳壹生，要進入化勁，除了有資質，天賦，名師傳授，苦練，還要有機緣巧合。妳能在三十歲之前進入化勁，實在是天才壹般的人物。還過十年八年，難保又是壹個武學大宗師，實在是太可惜了。”
　　“嗯！”紫衣女子壹說話，陳艾陽就覺得不對勁，眉頭壹皺，心神立刻凝聚，全身氣息陡然提高到巔峰，“妳叫什麽名字？”
　　“我姓唐。動手吧。”這個女子，正是王超日夜思念的唐紫塵，只可惜，這場比武，王超遠在幾萬裏外的山東，並不知道。
　　陳艾陽也不說廢話，比武之前，切忌雜亂。
　　“好！”從鼻子裏面哼出壹個聲音，陳艾陽突然動了，整個人似乎猛然從草叢中竄起的巨型牛蛙，壹掠八米，眨眼便搶到了唐紫塵面前，壹記手鞭反身抽擊而去。
　　身體擦過空氣，呼嘯壹聲，好像提速了的列車竄過，帶起的氣浪和勁風，連二樓的壹些人衣角都被吹了起來。
　　手鞭拍擊而下，砰！空氣劇烈地炸響了壹下，似乎汽車炸了輪胎。
　　如此威猛的剛勁，當真是擋者披靡。
　　太極拳練起來最柔，打起來卻是天下第壹剛猛，以柔馭剛，越練得至柔，就越能爆發出至剛的勁來。
　　樓上的陳儷等人都心驚肉跳，毫不懷疑，就算面前是壹堵鋼筋混凝土鑄造的結實墻壁，也要被陳艾陽這壹擊手鞭勁抽得崩裂。
　　面對這樣兇猛的壹手鞭，唐紫塵並不躲閃，身體擴身縮氣，砰的壹響，整個人似乎挨了壹截。原來她雙腳發勁，竟然踏裂陷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之中。
　　陳氏集團的總部大廳，全部是堅硬的大理石下面澆築鋼筋混凝土。東南亞的臺風海嘯很淩厲，前些年的印尼大海嘯等等，海邊的建築物，不得不堅固。
　　唐紫塵手掌捏成空錘，同樣是太極拳中的打法“沖天捶”。
　　捶勁猛不可擋，唐紫塵這壹捶，同樣爆發，就宛如鐵球從大炮中轟出，轟隆爆發，後座力腳踏震得二樓的人都連連搖晃。
　　捶勢沖天而起，正迎上了陳艾陽淩空下擊的手鞭。
　　兩人壹交，陳艾陽全身壹晃，摳在地面，腳步連踏，壹口氣不歇，兩手揚起，狂風暴雨壹般抽打。
　　他這壹套太極十三鞭勢，壹氣呵成，手臂比兩條鋼鞭還要淩厲。
　　他的手臂離地面還有三四尺，勁風就已經拍擊到地面，發出啪啪猛烈的抽打聲，似乎形成了無形的風鞭。
　　當年八極宗師李書文練掌，掌勢下拍，離地還有四五尺，地面塵土飛揚。可見速度之快，用勁之猛，爆發力之強。
　　如今陳艾陽的鞭勢，也隱隱有了這樣的威勢。
　　這才是超越身體極限的比武。
　　唐紫塵面對這樣的攻勢，身體運勁，忽然壹閃，竟然後掠了八九米，到了門口，又壹飆，電射過來，兩手成捶，以閃撲沖騰之勢，下下和陳艾陽的手鞭碰撞在壹起。
　　唐紫塵的捶法剛猛，勁風炸起，每壹下，都發出轟隆隆雷鳴般的聲音。
　　雷音隨手出！
　　威力竟然蓋壓了陳艾陽的鞭勢。
　　“怎麽有這樣厲害的人！”陳艾陽以鞭對捶，碰撞兩下，氣息忽然有些虛浮。心中吃驚，連忙身法壹變，兩臂開掌，成圓，剛中帶柔，以太極雲手泄勁。
　　哪裏知道，唐紫塵比他變得更快，似乎先知先覺。
　　步子壹踏，身體或粘或走，或開或合，忽隱忽現。忽然壹竄，相去五六米遠，忽然又電射而回。
　　身形快捷無比，力道也沈雄無雙，唐紫塵每踏壹步，地面必定開裂，石頭翻滾炸起，就宛如重型壓路機突然碾壓地面。
　　碎石亂濺亂飛，在唐紫塵的腳力鏟踢帶動下，如沙塵暴壹樣打了過來。
　　陳艾陽不能抵擋，連忙後退。
　　唐紫塵忽然壹個飆射，如箭中線搶射進來，出拳如槍，正戳陳艾陽的胸膛。
　　陳艾陽連忙甩身，精神陡然進入了高度集中的狀態，氣提到太陽穴，兩眼壹閃，直盯向唐紫塵的手勢，這是拳術打法中的上層功夫，目擊的壹種！
　　在陳艾陽的眼裏，就這壹閃的功夫，對方的來勢似乎剎那緩慢了壹些。他心裏知道，這其實不是對方的緩慢，而是自己精神集中雙眼，反應陡然快了壹剎那。
　　就這壹剎那的功夫，陳艾陽身體壹散，縮腹，弓脊椎，彈步，後移。電光石火之中，挪移了壹寸，這是關鍵的壹寸，以陳艾陽的感知和計算，唐紫塵這壹拳戳擊，無論是怎麽用勁，關節也好，手指曲彈也好，都要離自己壹寸距離，打不上身來。
　　果然，唐紫塵在拳擊的壹剎那，五指張開，三指並攏，化為劍勢，疾點。
　　可是，指劍到老，離陳艾陽的胸口還有壹寸距離！
　　陳艾陽是武學大師，人體各個關節運勁，增長縮短距離，都知道得清楚，更何況他現在氣貫雙目，感覺越發靈敏。唐紫塵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超越身體的極限。
　　但是，就在陳艾陽自以為躲過這壹下，施展反擊的剎那，突然覺得自己胸口壹痛，如鋼針刺了壹下，壹口氣居然提不上來。
　　“她明明沒有打上來，為什麽我中招了？暗勁淩空打穴？怎麽可能！她是楊露蟬轉世不成？”
　　陳艾陽驟然停了下來，胸口衣服上有壹塊指頭大小，濕漉漉的痕跡。就好像是濺了壹滴硫酸，輕輕壹動，這個濕漉漉的痕跡就破碎成粉末。
　　他的胸口劇痛，好像是被插了壹把匕首。不能動，壹動就劇烈疼痛。
　　“外家關節打壹寸，內家淩空打壹寸。如果再過十年，我可能真制妳不住了。華人之中，妳這樣的武術家，死了太可惜了。暗勁好練，入化艱難，是壹個大門檻。”唐紫塵並沒有追擊。
　　“托馬斯，走吧！”
　　輕輕咳了壹下，唐紫塵出乎意料的轉身，招呼了壹下，踏出門口。
　　陳艾陽久久地盯著這個紫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