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俘虜透露的重要消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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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三人便決定下來，寧遠城中，由聖壹軍留五百聖兵，守衛縣城。羅大綱領剩余的聖壹軍三千四百人，外加疑勇營加入的六百多人，合起來四千余將士，走中路，經嘉禾，至桂陽、郴州。
　　林鳳祥，則率聖二軍三千聖兵，走下路，經藍山、臨武、宜章，再至郴州。
　　李開芳，率聖三軍三千將士，走上路，經新田，至桂陽和聖壹軍會合，再壹起攻打郴州。而孫應照被陳玉成壹番試驗後，表示只要讓他能好好睡覺，便願意歸順聖軍。他在永州清妖中身份尊貴，新田又隸屬永州府，便讓他跟隨李開芳，充分利用下他的價值，說不定能伺機賺城，就可不費刀槍攻下新田。
　　商議已定，林李二人便告辭回營，領取繳獲的武器火藥、準備出征，自去準備安排。
　　羅大綱讓人將孫應照客客氣氣地送至聖三軍中，又將陳玉成留下，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人年輕，鬼主意又多，還是自己的副將啊。碰到他，就能有好事，就能解決自己頭疼的事情。能不讓人喜歡？
　　後面見的是寧遠的知縣，成天信佛的壹個老頭，姓呂。呂縣令很是配合，羅大綱還沒怎麽開口，他就嘰裏呱啦地將寧遠和自己的情況都介紹了壹遍。
　　羅大綱不得不承認，根據他說的，能判斷這個呂縣令的確還算得上是個好官了。不貪腐，生活也簡樸，雖不大理政事，但也不欺淩百姓，連隨從跟班也只有寥寥十余人。只不過，連續兩屆知縣後，自知升遷無望，便寄情香火信仰之間。羅大綱對他的這些破事毫無興趣，打斷他的啰嗦之言，道：“呂縣令，能否告知羅某些許有用之事？”
　　呂老頭奇道：“有用之事，罪官不明白？”
　　還是旁邊的陳玉成插話道：“呂妖頭，就是讓妳說對我們聖軍有用的事情！比如，除了我們繳獲的，還有哪裏藏有錢財等物的？寧遠境內哪有礦產或滿清平時重視的東西？”
　　“哦，將軍想知道這些啊！”呂老頭慢條斯理地樣子，羅大綱都差點想揍他壹頓。但嘴上至少客氣了很多：“呂縣令莫非知道，還請快快講來！”
　　“錢財武器都在庫房，妳們已都見到。倒是這位小將軍說的礦產，確實有那麽壹處，朝廷壹直也很重視，呂某也是做了多年知縣，這才知曉。”
　　“還請呂縣令告訴我等地點！”羅大綱急切地道。
　　“妳這老妖頭，幹脆點！快說什麽礦產，在哪裏？”陳玉成也急得罵起來。
　　“二位莫急，莫急！只要妳們答應呂某壹個小小要求，呂某馬上就全部告訴妳！”呂老頭壹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啪！老妖頭，信不信，羅將軍壹聲令下，妳腦袋馬上搬家！”陳玉成訓斥道。
　　呂老頭閉目眼神，壹副悉聽尊便的無賴模樣。
　　“休得對呂縣令無禮！還請呂縣令說說有何要求。”羅大綱想想，既然這死妖頭信心滿滿地敢提要求，自然是這處礦產十分重要，便忍氣吞聲，先讓他說說什麽條件。
　　“聽說貴軍自廣西起，壹路所過之處，道觀寺廟，書院文廟，全部搗毀。能否留下寧遠境內的舜廟、永福寺和文廟？呂某代寧遠百姓感念貴軍恩情！”呂縣令附身壹拜。
　　羅大綱想不到竟然是如此要求，他本就壹直不大喜歡拜上帝教的那套燒砸廟宇行為，便連忙扶起呂縣令，道：“呂縣令，這個要求我做主，可以答應妳！妳卻不知，如今我聖軍乃聖王統領，已和廣西那時的舊時習性截然不同了。妳現在可以告訴我什麽礦產，在哪兒了？”
　　“是個小有規模的火硝礦，就在寧遠和藍山兩縣交界的九嶷山脈，在壹座山峰的半山腰處。呂某可叫長隨帶將軍前去。對了，那裏還有數十名護礦軍士和百余礦工，每月均需我派人送米糧至山腳處。”呂縣令終於說了這隱藏在深山裏的礦場。
　　原來是個秘密的硝石礦。這下好了，桂陽那邊有硫磺礦，這邊有硝石礦，生產火藥有望了！羅大綱大喜，忙讓陳玉成去找呂縣令的長隨，帶人去接管硝石礦產。又連忙命人騎快馬，至道州稟報此事。
　　其余俘虜羅大綱也隨意讓人押來，見了見，但都沒什麽重大消息提供，只是求饒，讓滿心期待再有好消息的羅大綱心煩不已。
　　倒是郴州兵中的壹名關姓把總，雖說是兵油子，但據他自己透露，早年跟隨林則徐參加過中英戰爭，見識過英軍軍艦上的火炮威力，後來也操作過西洋火炮，後來受傷，被送到傳教士開設的西洋醫院，在那還認識個懂中文的西洋傳教士。
　　羅大綱對此消息倒蠻在意的。他曾聽聖王念叨過，準備過段時間，派人去廣州上海等地，與洋人接洽壹下。眼下有這方面的消息，便勾起了興趣。
　　“妳還能找到這個西洋傳教士嗎？”羅大綱問道。
　　“回將軍，小人不敢保證。”關姓把總謹慎地回答道。
　　“那，妳說的那個西洋醫院現在還在嗎？”羅大綱不死心，追問道。
　　“那個西洋醫院規模還不小，按理應該還在吧。小人已經數年未去廣州，不過，那個西洋的有個叫何敬文的學生我認識，家就是廣州西關的，我還幫過他家的忙。”關姓把總底氣稍足。
　　“很好！妳不錯，願不願意加入我聖軍？跟那些西洋人打交道？”羅大綱問道。
　　“小人願意！”關姓把總忙道，他想的是，跟西洋人打交道總好過跟閻王打交道。
　　“那好，我先派人將妳送往聖王處，妳把剛才說的壹五壹十告訴聖王，聖王自有安排。如何做，想必妳很清楚了。”羅大綱滿意地讓人將關姓把總送往道州，相信，聖王會對他說的西洋人感興趣的。
　　對於關押在城中的壹千三百余名郴州兵，羅大綱也甚是頭疼。若按照以前他的性子，自然是手下兄弟越多越好，但自從加入太平軍，屢次與清軍大戰，也摸索出壹個道理，兵不在多，而在精。敢拼不怕死，這樣的兵，哪怕數量不多，也不好對付。像這些郴州兵，壹遇戰，便潰敗如山倒，不但不能增加人數上的優勢，反而對整個戰場有害。
　　盡管很多人求降，願意參加聖軍，但羅大綱還真不敢要，他怕將原本新兵就多的聖壹軍給帶壞了，全成了軟蛋。還是先將這些俘虜都留在寧遠，浪費點糧食，報與聖王等他來裁決怎麽處理吧。
　　下午，羅大綱命兒子羅飛德領五百聖兵，留守寧遠，並負責將後續壹些繳獲物資運送至道州。他自己則親率聖壹軍將士，和林李二人率領的聖二軍、聖三軍，幾乎同時出發，出征郴州，三支隊伍浩浩蕩蕩地行走在寧遠丘陵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