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5章 模仿

　　“警察同誌冤枉呀，這輛車被宋白江借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用來幹啥呀！”
　　“妳還真是嘴硬。”馬景波哼了壹聲，“妳什麽時候把車借給他的？”
　　楊誌超遲疑了片刻，“有段時間了吧，確切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仔細想想。”
　　楊誌超敷衍，“想不起來了。”
　　“妳不是記性挺強的嘛。”馬景波道。
　　“都是朋友，這種事我就沒太在意。”
　　馬景波又拿出了壹張照片，“認識這嗎？”
　　“知道，是我租借的那個廠子。”
　　“這三個冰櫃呢？認識嗎？”
　　楊誌超深吸了壹口氣，咬了咬嘴唇，“我……好像也是廠子裏的。”
　　“我們在這個冰箱裏發現了壹具被分割的屍體，正是其中壹名受害人趙曉山的。”
　　“這……這太可怕了，宋白江怎麽能做這種事。”
　　“不光是趙曉山，我們還在廠子裏發現了另外兩名死者的屍體殘渣，是的，現在只能用殘渣來形容，但是足以確定他們是死在了妳租的廠子裏。”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車在妳的名下，廠子的租賃合同寫的也是妳的名字，妳壹句不知道就想洗清嫌疑。”馬景波的聲音異常嚴厲，“這是壹起連環殺人案，妳沒有不在場證明，脫不了幹系。”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楊誌超聲音有些哽咽，搖晃著頭。
　　馬景波敲了敲桌子，“我告訴妳，就算妳不說，妳的同夥壹樣會說，如果他要出面指證，妳連減刑的機會都沒有。”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我被宋白江騙了，我壹直把他當成誌同道合的朋友，我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楊智超帶著哭腔。
　　馬景波哼了壹聲，坐回審訊桌旁喝了壹口水，這種油鹽不進的嫌疑人他見多了，只能慢慢熬，從心理上擊潰他。
　　韓彬站起身來，接替了馬景波的審訊，“楊智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技術隊那邊還在檢測，會有源源不斷的證據送過來，妳立功減刑的機會也會越來也少，妳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警察同誌，妳們真的冤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交代什麽。”
　　韓彬換了壹個話題，“好，廠子的事妳不知道，車的事妳也記不清了，那咱們聊聊妳家的事，這妳總應該清楚吧。”
　　“我家的事，我知道。”楊誌超皺著額頭，上嘴唇微微翹起。
　　“妳家的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韓彬問道。
　　“租的。”
　　“都有誰去過妳家？”
　　“我朋友不多，基本上沒人去過我家。”
　　“女朋友也沒去過嗎？”
　　“我……沒有女朋友。”
　　“妳的房子是什麽時候租的？”
　　“好像是去年春天。”
　　“我發現妳屋子裏有很多男姓的照片。”
　　“是，那些是我的偶像。”
　　“男偶像我能理解，那果男的照片呢？”
　　“哦，那也是我的偶像，妳不覺得那個果男的身材很好嘛，我也壹直想健身練成他那樣子的身材，估計……會有很多女孩喜歡我吧。”楊誌超擠出壹抹笑容。
　　“哎呦餵。”李輝把頭扭到壹旁，發出了壹個直男的抗議。
　　“咳……”
　　韓彬清了清喉嚨，繼續問道，“妳家側臥裏掛著壹張圖畫，壹個骷髏穿著壹個紅色的披風，骷髏手裏拿著壹把權杖，雕刻著壹個蛇頭。”
　　“這張圖畫有什麽意義嗎？”
　　楊誌超雙手絞在壹起，深吸了壹口氣，“啊，這張圖畫沒什麽特殊意義，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好看，就買了。”
　　“在哪買的？”
　　楊誌超繁衍道，“我記不清了。”
　　韓彬笑了笑，“我在網上查過這個圖畫，這張圖片是從美利堅傳過來的，這個畫的創作者叫King，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King也是壹名連環殺手，他有壹個助手叫弗蘭克。”
　　楊誌超雙眉上揚、聚攏，眼皮也跟著上揚，身子輕顫了壹下。
　　韓彬壹邊觀察對方，壹邊繼續說道，“King和弗蘭克聯手殺了七名美利堅男子，當然這是已知的，據警方估計可能還存在更多的受害人，只是暫時還沒有發現，這些男子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死前都遭到過性侵。”
　　“其中King和弗蘭克之間的關系，還不僅僅是合作夥伴那麽簡單，最開始弗蘭克也是壹名受害者，後來弗蘭克對King產生了情感和依賴心理，甚至願意為了King犯罪，成為了King的幫兇。”
　　“美利堅警方在抓到King和弗蘭克的時候，在他們的家裏和犯罪現場都發現了這張圖畫；後來壹些類似案件的模仿者，也都在家裏或犯罪現場懸掛這張圖畫。”
　　楊誌超咽了咽口水，“妳……妳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
　　韓彬盯著對方，厲聲質問，“妳是King，還是弗蘭克？”
　　“我……”楊誌超哭了，“我誰都不是，我誰都不是，我是個好人，我沒有殺人。”
　　“砰！”李輝壹拍桌子，黑著臉說道，“妳扛，不代表妳的同伴不招，如果他指證妳是King，妳只有死路壹條！”
　　“我不是King，我不是King，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想幫他害人，但是沒辦法……我沒辦法違抗他的命令，我……也不想這樣。”楊誌超大聲哭了起來。
　　看到楊誌超招了，李輝擠了擠眼，露出壹抹得意的神色。
　　韓彬沒理他，趁熱打鐵道，“妳沒辦法違抗誰的命令？”
　　“宋白江，是他的主意，都是他讓我做的。”
　　“宋白江都讓妳做什麽了？”韓彬追問。
　　“他……綁架了我，然後……虐待我，從那以後我變的十分怕他，他讓我重新辦壹張手機卡給他，還讓我給他租個廠子居住，後來還讓我幫著他綁架……”
　　楊誌超露出復雜的神色，“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只能壹錯再錯……”
　　“任建華、曹達、趙曉山的信息，都是妳提供給他的？”
　　“是，他讓我從體檢中心找壹些目標，體檢表上有聯系方式、地址和照片，我把資料拿給他，是他自己選的。”
　　“為什麽選任建華？”
　　楊誌超低下頭，“他喜歡。”
　　“妳們怎麽綁架的任建華？”
　　“體檢報告上有任建華的聯系方式，我們假裝是招聘公司，我開著車，宋白江坐在後排，他將任建華騙到了車上，趁著他不註意將他迷暈了。”
　　“曹達呢？”
　　“情況跟任建華差不多。”
　　“趙曉山呢？”
　　“趙曉山有壹輛白色寶馬車，他上了趙曉山的車，把趙曉山迷暈之後，才將趙曉山轉移到了我的車上，後來他將那個白色寶馬車處理了，我也不知道他扔哪去了。”
　　“宋白江壹共有幾個手機號？”
　　“好像是兩個，除了我給他的那個，還有壹個專門用來聯系受害人。”
　　“除了妳們兩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
　　“沒有。”
　　“那家廠子裏養了幾只狗？”
　　楊誌超回憶了壹下，“之前是三只，還有壹只金毛，不過後來金毛不小心跑了，就剩下兩只了。”
　　“妳們為什麽將屍體餵狗，而不是掩埋？”
　　楊誌超搖了搖頭，“這是宋白江的主意，我也不清楚。”
　　“妳們是用什麽手段殺死受害人的？”
　　“我不知道，我將受害人送到廠子裏就走了，後面的事，我都沒有參與過，我這個人膽子小，偶爾聽宋白江說上壹兩句就嚇壞了，根本就不敢在廠子裏多呆，我……”說著，楊誌超抱著頭哭了起來。
　　“那幅畫像是誰找來的？”
　　楊誌超摸了摸眼淚，“宋白江，是他讓我掛在家裏的，我壹直不知道畫像的含義，聽到妳之前的解釋我才知道……”
　　“除了任建華、曹達、趙曉山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受害人？”
　　“宋白江是從外地來的，他來之前有沒有殺過人我不知道，但我參與的只有這三個受害人。”
　　“宋白江是什麽時候迫害妳的？”
　　“今年五月份。”楊誌超嘆了壹口氣，陷入了回憶，“我特別喜歡狗，但之前沒有條件養，去年經濟才稍好壹些，我想養壹只狗，就去了狗市轉悠，看上了壹個秋田犬，也是從那時候認識宋白江的。”
　　“他也喜歡狗，他那天買了壹只金毛，他以前養過狗，就給我講了壹些養狗的經驗，我聽了以後覺得受益匪淺，再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有壹次，我們家秋田犬生病了，我挺急的，想帶著秋田犬去診所看看。”
　　“宋白江說不用去診所，告訴了我壹個土辦法，結果，秋田犬還真治好了，然後，我就邀請他來家裏做客，結果吃完飯後，我就……”
　　楊誌超捂著臉哭了起來，“我也是受害人，我也不想害人，我也不知道怎了麽，他讓我做什麽，我都無法拒絕……”
　　楊誌超哭的很傷心，情緒有些失控。
　　李輝拍了拍桌子，“冷靜點。”
　　楊誌超這才擡起頭，在臉上胡亂的抹了壹把。
　　韓彬心中還有壹個疑問，走到了桌子前，質問道，“宋白江是不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