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十壹)
　　火紅的朝陽透過窗簾的縫隙驅散了黑暗，屋裏壹片亮堂。陳靜慵懶地舒展了壹下胳膊便從床上爬起來，裸著身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然後，迎著太陽推開窗戶。大海在遠處澎湃，室內的空氣頓然壹片新鮮。
　　燦爛的陽光直接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光線在她曲線優美的胴體上形成強烈的明暗對比，構成壹幅絕美的朦朧逆光圖案。她撥弄著散披的長發，清秀的臉孔帶著笑意，癡迷的面對著那清新美好的晨光。
　　“起來吧！”她回頭向我望了過來。
　　我向她點了點頭，感覺四肢有些疲乏。
　　“妳的身材真好！”我凝視著她說。
　　“謝謝妳。”她走來輕輕吻了壹下我的唇。
　　“我先去洗澡。”我起身後在床邊拾起壹件件昨夜褪下的衣物走進浴室。我瞧著玻璃鏡中的自己，回想昨夜我和她肆無忌憚的纏綿，欲醉欲死的做愛。今晨她又赤裸地站在我的眼前，對著初升朝陽微笑，怡然自得沒有絲毫尷尬。心中感到格外的愜意與滿足。我洗完澡後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她仍然壹絲不掛的慵懶地又平臥在床鋪上，用壹對滿足的眼神看著我。
　　“今天妳要上班嗎？”陳靜柔情似水，含情脈脈。
　　“當然。怎麽問這樣的問題？”
　　“沒什麽，好象覺得離不開妳了。”陳靜顯出壹種不禁嬌羞的神情。
　　“那今晚我們壹起去東海岸吃海鮮，好嗎？”
　　“好呀！我還沒去過，只是聽說過。”
　　“那就這麽決定了，傍晚六點半我去醫院接妳。”
　　“好啊！”陳靜壹臉的燦爛笑容。
　　陳靜洗完澡，穿好衣服，輕施粉脂。顯得滿面春風，神采飛揚。尤其是她那極合身的上班套裝穿在她的身上，完全是壹個書香清雅的窈窕淑女，與她在床上的形象真的是判若兩人。
　　在我開車送陳靜去醫院上班的路上，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照在她的臉上，顯得紅光滿面，分外妖嬈。
　　因為修路而交通堵塞，車速緩慢。路邊有壹排排陳舊的歐式洋樓，曬滿衣服的院子。露臺的壹角開出粉紅色的薔薇。
　　新加坡的街巷和小路都是曲折的，或許這樣的路更有個性吧，因為每個轉折處，都能遇見新的風景，然後又是壹排殖民地時代的老建築，那裏有壹家遺留著殖民地色彩的舊式咖啡店，感覺滄桑而古老。
　　再往前那是壹條布滿20年代華人戰前排屋的景觀，目前住了不少有錢人的主人。這些房子沒有經過太刻意的修復，在早晨的陽光下，透出壹種特別的淒美和滄桑。
　　可是在心裏，對這個在遙遠的20年代曾經是下南洋的華人居住的地方，總有壹種說不清的思緒和聯想：想想那些百年高齡的老榕樹，婆娑的枝葉穿過清晨的陽光，精致地灑在那有些斑駁的磚墻上……時間的漫長蹤跡，傾瀉於每壹塊高低不平的土地上，就連空氣裏，都壹定彌漫了歲月的味道。
　　我望著陳靜那壹身的端莊文靜的淑女模樣，她微笑的時候眼睛和唇角有甜美的弧度。嫵媚年輕的面容似乎能散發出熏衣草般的清香味道。我不禁“噗嗤”壹聲笑了。
　　“笑什麽呀？”陳靜忙把臉扭向我，在陽光下迷起了眼睛，臉上有茫然而天真的神情。
　　“我在想，妳這樣兒哪象床上的妳啊。”
　　“好啊，妳笑話我！”陳靜在我臂膀上狠狠捅了壹下。
　　“不是那個意思。”我趕忙解釋。
　　“哼，妳還不是壹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床上就象只餓狼。”
　　“是啊，看來人都有兩面性。”
　　汽車停在醫院的門口，陳靜伸手在我的手上輕柔地攥了攥，充滿了柔情和溫暖。
　　“再見，路上小心點。”陳靜說著開了車門下了車。
　　“ＯＫ，晚上見！”我望著陳靜走進了醫院的玻璃大門，消失在壹片熙熙攘攘的上班的人群中。
　　這時突然感到車內空蕩蕩的。迅速被寂靜所包圍。只有碧藍的天空，呼嘯的風聲和明亮的陽光。大片的白雲在慢慢的遊動。遠處依然是綠色的樹影和灰色的樓群。
　　到了辦公室，迅速打開電腦，鋪開滿桌面的資料，來不及整理紛亂的思緒，便開始了緊張而忙碌的工作。
　　剛剛做了壹段程序，我的手機響了。
　　“子昊，我是王麗。”我還沒有來得及說“Hello ”，就聽到王麗的喊聲。
　　“哦，聽出來了，有什麽事兒嗎？”我說。
　　“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啊？”王麗完全沒有了過去的矜持和溫柔。
　　“不是那個意思。”
　　“我問妳，妳為什麽昨晚不開手機？”
　　“沒電了。”
　　“充電也可以開機呀。”王麗的口氣自信而傲慢。
　　“對不起，我現在很忙，以後再說，ＯＫ？”
　　王麗的電話攪的我的情緒很亂，無法集中精力去工作，於是我去泡了壹杯咖啡，坐在電腦前發呆。總覺得心神不定、思緒恍惚。
　　男人和女人，壹旦有了性的關系，男人在女人面前就失去了以往的那種被崇拜、尊敬和欣賞的地位。
　　而壹個純情而美麗的女孩因為純粹的愛情而在男人面前會表現得飛揚跋扈甚至蠻不講理。是啊，不能去責怪，女人天生就是要被人寵被人疼的，而能允許她那樣自由自在撒撒野的日子就那麽短短幾載。
　　我的手機又響了。我接聽著電話，又是王麗打來的。
　　“我現在在家裏，妳能回來壹下嗎？”
　　“妳值了夜班，就應該好好睡覺。”
　　“我睡不著。”
　　我手裏舉著電話，貼在耳朵上，沈默了壹會兒，說：
　　“好吧，我午餐時間回去，妳先好好休息。”
　　“嗯，那我等妳！”
　　走出公司，正是炎熱的正午，強烈的太陽光線仿佛能把人烤熟。我開著車飛馳，但心裏的煩躁使人感到陣陣的發慌，似乎這公路是那麽的長，長得沒有了盡頭。
　　所幸壹路的沿途的風光開始如畫卷徐徐鋪開。深藍的天空下，有幾只飛鳥張開著翅膀寂靜地在海面上俯沖而下。路兩旁的雨榕密密地排列，好象深綠色的夢魘，有讓人沈墮的濃郁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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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了門。屋裏非常的安靜，所有房間的門都開著，沒有壹點兒王麗的動靜。心中突然感到壹陣驚悸。
　　我換好鞋，正要向王麗的房間走去。突然有人從我的背後竄上來，把我攔腰樓住，我猝然全身震顫了壹下。
　　“妳可回來了！”王麗咯咯地笑著。顯然她剛才是藏在了門後。
　　“哎呀，妳嚇我壹跳。”我邊說邊用手把她環抱我的手臂拿開。
　　“妳是做賊心虛。”王麗將臉湊上來，腦袋壹歪，下頦仰得很高，俏皮地說道。
　　“好，我是賊，妳還不離我遠點？”我說。
　　“我就喜歡妳這樣的賊，怎麽樣？”王麗又把我抱住，灼熱的嘴唇按在我的唇上，壹陣熱吻。王麗的乳房顯然比陳靜的要大許多，我們擁抱著，她那柔軟高聳的乳房緊貼著我的胸脯，似乎硌得發癢。
　　王麗在我的臉頰上，額頭上，以及鼻子、耳朵、頸項親吻了個遍，然後伸手去解我襯衫的扣子。
　　“不，不，這大白天的。”我抓著她的手阻攔她。
　　“大白天怎麽了？”她又去解我的皮帶。
　　“不行，等壹下還要去上班呢。”我再次阻攔她。
　　“妳現在是怎麽了？”王麗生氣地往沙發上壹坐，嘴角翹得很高。
　　她看了我壹眼，那眼神裏充滿哀怨迷惑和委屈，似乎還有壹絲淡淡的憂傷。
　　靜默……。
　　我哪能現在在家裏和她做愛呢，萬壹陳靜突然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王麗怒氣沖沖地從沙發上站起，朝她房間走去。然後，我聽見“砰”的壹聲響，門在她身後重重地關閉了。
　　我的耳朵裏有壹陣嗡嗡的轟鳴聲。我感覺渾身虛弱，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愛絕對自私！當妳愛上另壹個，就得丟掉剛才還膠壹般的粘在壹起的這壹個……哎，真痛苦……，人心都是肉長的，畢竟沒有比鐵比冰更硬啊！”
　　我在壹陣困惑和迷惘中，走進王麗的房間。
　　王麗坐在床沿上，神色黯然，但臉上依然是柔情盈盈。
　　“不生氣了哦，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工作壓力很大。”我坐在她的身邊，手臂撫在她的肩頭上。王麗順勢把頭埋在我的胸前。她再次擁抱我。我的下巴支在他的頭發上，我聽到她的心跳。
　　“妳好象近來對我很冷淡，我受不了。”她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在我溫暖的手心下得到安撫。她的眼淚掉了下來。滲入她的嘴唇。
　　“不哭，ＯＫ？”我用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窗外是新加坡那種特有的白晃晃的灼烈陽光，是那樣明亮的刺眼的陽光，似乎能在眼睛裏壹點壹點地碎裂。城市陷入在壹片寂靜的混沌之中。
　　“來，換衣服，我帶妳出去。”
　　“去哪兒？”
　　“芽籠。”
　　“什麽，去紅燈區。我不去。”
　　“我們不去紅燈區，我們去酒店。情人酒店。”
　　“為什麽壹定要那兒？”
　　“浪漫嘛！”我邊說邊幫著她找衣服，換衣服。
　　車子行進在開往芽籠的路上，當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王麗的臉上，王麗的困意來臨了。
　　她的眼角微微掀動了壹下。因為她看到壹群烏鴉。它們緩緩地兜著圈子，低聲鳴叫著，然後消失。車內的空調冷氣吹著。像壹雙手，輕輕撫摩王麗的臉，吹散了她的頭發。王麗睡著了。
　　新加坡的芽籠地區，是當地著名的紅燈區。也是時鐘酒店或情人酒店的聚集地。開房兩小時20塊錢。
　　午後的街道空蕩蕩的，只有虛掩的門反射著劇烈的陽光。我們推門進去，感受到室內的壹地陰冷。接待櫃臺的小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穿著整齊的酒店工作服，艷麗的容顏，嬌好的身材。壹張憔悴而堅強的臉。
　　我出示了身份證，填寫了入住登記表，付了費。
　　小姐彬彬有禮地將鑰匙交給我，還有壹個安全套。
　　房間不大，但幹凈、衛生、設備齊全。王麗站在落地的鏡子前梳理著壹頭長發，我站在壹旁看著。她的臉紅了起來，仍是那樣的嬌媚動人。
　　“妳常上這兒來？”王麗轉身面對著我，神情詭秘而嬌柔。
　　“從來沒來過。”我從容而堅定。
　　“新加坡就是自由，難怪偷情的人那麽多。”
　　“資本主義社會嘛，總有它的好處。”
　　王麗沖動地跑上來抱住我，把頭埋進我的懷裏。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我的襯衫被她剝去。
　　雙手在我寬厚的胸部上撫摩。然後她迫不及待脫去她的衣服，完全壹絲不掛地呈現在我的面前。
　　她的風騷和激情鼓勵了我的欲望，我壹下抱起她放到了床上，將頭深深的埋進她的胸間。
　　她抱著我，而且把我抱得喘不過氣來。壹陣陣的狂風暴雨似的狂潮之後，我們癱軟的倒臥在床上。
　　窗外開始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雨絲像霧靄壹樣模糊了街頭的綠樹和遠處那鱗次櫛比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