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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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情感

“願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泰戈爾壹片早已遠去的情思,壹份永遠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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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壹章

雨落南洋 by 書吧精品

2018-8-17 06:01

(二十二)窗外的雨變得洶湧而盲目。那洶湧的大雨讓人感覺茫茫天地間的寂寞。
  王麗躺在我的身邊,輕輕地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
  “子昊,妳愛我嗎?”王麗輕柔的聲音。
  我沈默著,望著敲擊在玻璃窗上的雨滴。
  “妳能不能對我說壹聲‘我愛妳’?哪怕是騙我的。”王麗說著,也許是祈求,也許是無奈,也許是遊戲的陶醉,也許是清醒的選擇。
  “麗,說愛太沈重,友情才輕松。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我說道。
  “我不,我愛妳。不管妳愛不愛我!”王麗堅定地說。
  我從床上起來,拿出煙來抽,走到玻璃窗前,看著那飄灑的雨慢慢地噴雲吐霧。大雨已經變小了。只聽到淅瀝的殘余雨聲。
  我抽完了壹支煙,看到王麗還蜷縮在床上。那潔白的床單,潔白的枕頭,以及王麗那壹絲不掛的潔白身軀,我的心頭突然感到有壹種蒼涼和淒然。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用手去撫撥遮在她臉上的頭發。王麗的眼睛紅紅的,滿眼的淚水奪眶而出。我急忙從床頭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去擦拭她臉上流淌的淚水。
  王麗的雙手突然把我的手緊緊握住,潸然淚下地說:“我做錯什麽了嗎?”
  “妳什麽也沒做錯,妳是個優秀的女孩。”我說。
  我輕輕地摟著她,耐心地,壹點壹點地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她本能地去拒絕,可是慢慢地,她被我的撫摸和親吻融化了,她的舌尖終於頑強地探進了我的唇內。
  王麗閉上眼喃喃自語:“我什麽也不要,我腦子裏什麽也沒有,只有妳——我全心全意只想愛的男人。”然後,她又擡起頭。
  “那妳為什麽不要我?”王麗用手背抹著臉頰上的淚。
  “我沒說不要妳,好了,不要哭了,哦。快起來,我們該走了。”我壹邊擦著她臉上的淚,壹邊柔情地對她說。
  “我還沒洗澡呢。”王麗不再哭了,緊緊地咬著她那鮮艷的嘴唇。
  “那就快去洗吧,”我在她的頭上撫摸了幾下。
  “我要妳幫我洗。”王麗顯得像個撒嬌的小女孩兒。
  “好吧。”我笑了,王麗也嘴角壹翹,露出羞怯而滿足的笑容。我把她從床上橫抱起來,走進浴室。王麗溫情脈脈地將頭緊靠在我的肩上。
  我把她立放在浴缸中,打開水龍頭,調好水溫,然後壹只手拿著噴頭將溫熱的水流灑在王麗的身上,壹只手在她的身上摩擦。
  水,白花花地噴灑在她那白嫩的肌膚上,仿如無數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在她的身上彈動著,順著她的臉頰,頸項流經晃動的乳房,掠過豐滿的胸部,再沿著平坦的小腹流下胯間。
  只見整齊茂密、烏黑閃亮的陰毛在水流的沖刷下,柔軟無力地覆蓋在淺淺紫色的秘處,上下畫著壹道讓人心醉神迷的裂線。
  王麗眼瞳迷蒙,臉色酡紅,身體微微地顫抖,“我不能,我不能沒有妳。”
  她低沈地呢喃著,聲音是那麽幽怨,像葉底鶯啼,如空谷雁鳴。
  [ ]
  我重新把水龍頭打開,彩色的泡沫被水沖走了,展現在我眼前的是壹尊猶如白玉雕琢的女神。我用浴巾把她身上的水跡拭去,然後又抱回到床上。
  “妳只是喜歡我的身體嗎?”王麗神情憂郁。
  “我什麽都喜歡。”我不加思索地回答。
  “那接下來以後呢?”她問。
  她靜靜地躺著,神情象個孩子,黑黑的眼睛看著我。她此刻顯得很茫然。
  “我不會忘記妳的。”我看著她說。
  可她仿佛沒聽到。她躺著看我,就象看壹個她永遠也不懂的什麽東西,不希望理解,只是委屈。
  我吻她,吻她的眼睛,為的是不讓她再看我。我不願看她那幽怨而渴求的眼神。
  她只是沈默地躺著,就象壹個孩子,屈服了但仍無法理解,只是感到迷惘。
  “咱們下去喝點咖啡,吃點東西好嗎?”我問。
  迷蒙的雨霧漸漸散去,壹縷光亮彌漫在窗邊。王麗閉上眼睛,似乎還沈陷在憂郁的幻境中,然後又睜開眼睛望著窗外的世界。
  “好吧。”她打起精神,簡單地回答。說完她又走到窗前。雨後的天空格外清湛,從雲彩裏射出的陽光籠罩著街道與綠樹。聳入雲端的摩天大樓呈現出玫瑰色,象鮮艷的花朵在天際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麽可愛又那麽遙遠。
  王麗戀戀不舍地又再看了壹眼,然後轉過身來撥弄自己的頭發。我開始穿衣服,我知道她在看我,這弄得我手忙腳亂的,很不自在。
  在新加坡,咖啡店比比皆是,有傳統的,有現代的,有老式的,也有新潮的。芽籠地區屬於老的城區,咖啡店也大都是些舊式的排屋,墻上有大片的脫漆痕跡。廳裏都擺著桌子,木頭桌子已擦出了白木茬。我和王麗坐在靠門的旁邊,挨著大街。可以看到人影稀少的紅燈區,時常有打扮妖艷的妓女從街上穿過。
  咖啡來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而來。還有兩盤咖喱飯。黃燦燦的咖喱汁淋在大團米飯的上面,十分張揚地展顯著它的色和味。
  我們吃完了東西之後,我送王麗回家。
  雖是白天,高速公路出乎意外的空敞。我車速大增,大都會的七彩光影急速遠去,代之而起的是靜寂的大樓和黑黝黝的樹叢在車窗上浮現又消失。
  也許王麗還留戀著性愛之後的倦怠,似乎心情有些消沈。
  收音機裏那低吟似的旋律似乎讓王麗神情更為憂傷。
  為了打破車內有些沈悶的空氣,我壹手握著方向盤,壹手摸著王麗的手,王麗立刻回應地靠了過來。
  “妳究竟喜歡我哪壹點?”我問了壹個很幼稚的問題。
  “全部都喜歡。”王麗還是直視遠方不動。
  “壹定有特別喜歡的吧!”
  “很難壹句話說清楚。”
  “說說看!”
  “妳俊秀、儒雅,大度,沈穩,從容,慷慨,而且有才氣、有能力……”王麗還要說下去。
  “行了!行了!”我打斷了她的話,“其實我是個流氓。”我接著說。
  “對,妳就是個流氓!”王麗的口氣很堅決,很自信,然後她繼續說:“不過妳是個善意的流氓,壹個溫柔的流氓,壹個可愛的流氓!”。
  “哈哈……”我笑了,王麗也笑了。今天第壹次看到她的笑容。
  “妳也是個流氓。”我逗她說道。
  “啊!”王麗壹臉的詫異。
  “妳是壹個美麗的流氓。”我說。
  接著王麗在我的膝蓋上壹陣捶打。
  我把王麗送回家,告訴她我今晚要加班,不能按時回來。王麗猝然顯得憂郁而沮喪。
  在我回公司的路上,望著逐漸暗下來的天空,突然心中感到陣陣地不安。我似乎聽到波濤拍擊著看不見的海岸,悠長、緩慢、陰郁的浪頭帶著命運的節奏單調地沖涮著沙灘,那是永恒的波濤。那無盡的緩慢的、憂郁的浪頭攫住了我,我又看見了什麽呢?肉體、長發、乳房、臀部和無窮盡的迷人的快樂?
  傍晚六點半,我準時開車到了陳靜工作的醫院門口。陳靜歡快地從裏面跑了出來,帶著壹股逼人的青春氣息。她滿面春光,神采奕奕。動作敏捷地打開車門,體態輕盈地坐在汽車的前座上。
  夜色中的東海岸海鮮中心更顯出它獨特的美麗。壹排沿岸明晃晃的街燈籠罩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壹家接著壹家的海鮮餐館座無虛席。壹片的露天餐桌綿延不絕;各式各樣的族群到此同聚壹堂,有著西裝、窄裙的上班族,有穿拖鞋、短褲、汗衫的普通市民,也有穿著入時的年輕情侶或學生們;但他們都有個共同點就是:相互吆喝、敬酒、勸食,顯現著島國人特有的飲食文化與活力。
  海面上停泊著無數的遠洋貨輪,船上的燈火恰似繁星撒在夜空中,將東海岸的夜景點綴得如星空般閃耀動人。我擁著陳靜站在防波堤上,享受著從海上吹來的晚風,她的發絲隨風飄舞,使得泛著微醺暈紅的臉頰少了秀發庇護,若隱若現的,好不迷人。
  在小紅樓前有街頭藝人在表演。只見壹個身穿鮮艷服裝的日本女孩,手持壹個很小的道具,放入口中,輕輕壹吹,便飛出壹連串的彩色泡沫,她不停地吹,那彩泡沫便不斷地向外湧出,頓時,漫天的彩泡沫在五光十色的燈光照耀下,帶著絢麗斑斕的光彩,在空中緩緩地飄舞,五彩繽紛,令人眩目,好不精彩!
  “哇,太美了!”陳靜拍著手,跳躍著,“我小時候對彩泡沫的喜愛至今仍回味無窮,那時我會專門去制造彩泡沫。”
  “是嘛!難怪妳這麽聰明。”陳靜的激動也感染了我。
  “現在人長大了,對希望泡沫的破滅會失落和傷感,不過,人又少不了對未來寄以無窮的希望,雖然那些彩泡沫般的希望也許最終還是破滅。”
  “但畢竟我們快樂過!”我說。
  “是啊,快樂時光,絢麗多彩的日子,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暫的瞬間。但人生就是由這壹個個美妙瞬間組成,壹個個彩泡沫那眩目的光彩讓人活得精彩!”
  聽著陳靜對著這漫天飛舞的彩泡沫所發出的感慨,望著她那充滿靈氣的笑臉,我靜默無語。但心靈深處卻湧動著孤獨、悲哀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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