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背刺

　　“什麽十萬？”
　　周牧不禁擡頭，他現在對數字，非常敏感。
　　“給妳加的片酬。”
　　余念笑瞇瞇，仿佛狐貍，“先前不是答應給妳十萬片酬嗎，現在再加十萬，壹共二十萬。怎麽樣，我這師兄夠意思了吧。”
　　“原因呢？”周牧皺眉。天上掉餡餅，他有點怕。
　　“別問，問就是我有錢，妳又火了。”余念揮手道：“加片酬，才對得起妳現在的人氣。”
　　“不僅如此，我還要給妳加戲……”
　　余念興致勃勃道：“加壹段妳肢解拆骨的戲份，效果肯定滿分。”
　　“什麽又火了？”周牧不明白。
　　“妳不關註網絡嗎？”余念覺得意外，“新壹期百家宴播放了啊，妳的表現很搶眼，許多人對妳的評價不低。”
　　“當然，也有人質疑，節目組配合妳作秀。”
　　余念笑道：“不管怎麽說，妳本身已經觸底的人氣，又出現了壹波回彈。妳的公司給妳開通的官方號，已經有五萬關註量。恭喜妳，從現在開始，正式擺脫素人身份，成為娛樂圈壹員。”
　　“啊？”
　　周牧真楞住了，“沒人告訴我。”
　　“這需要別人提醒妳？”
　　余念覺得無奈，“就算妳的公司在忙著籌備電影，沒時間兼顧這點小事。但是妳作為藝人，不該主動壹些，自我關註嗎？”
　　“有道理。”
　　周牧打了個哈哈，更關心另外的問題，“加的片酬，妳準備什麽時候給我？”
　　他已經聯系好程序員，對方在編寫程序了。
　　現在就差錢外包美術、音效。
　　“……”
　　余念有點惱怒，恨其不爭，“我不是說了嗎，要主動、主動，妳有沒有聽懂？”
　　“切！”
　　周牧低頭，繼續玩遊戲。
　　他才懶得懂。
　　余念自顧說道：“我要拍的這部電影，看似是爆米花動作大片，但是實際上，我也想向觀眾傳達壹點東西。當然這點東西不能太復雜，免得本末倒置。”
　　“妳想傳達什麽？”
　　周牧本不想搭理，架不住對方絮絮叨叨，打擾他玩遊戲。
　　“不知道。”
　　余念有點迷茫，“總結不出來，就是模模糊糊，有壹點概念。”
　　“獨立女性，自強不息？”
　　“誰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打破宿命論？”
　　余念搖頭，自我否決，“不，不是這些。表面上看，這部電影是講述壹個女英雄的誕生過程。從開始的隱忍，到中途的覺悟，再到最後的抗爭，消滅了敵人，成為了世人眼中的英雄。”
　　“事實上，如果可以重來，她應該不想當這個英雄吧。”
　　余念分析總結，“畢竟她的初衷，無非是想找回自己的弟弟，照顧他平安長大罷了。”
　　“算了，跟妳講這個幹嘛。”
　　余念站了起來，“妳好好琢磨自己的角色，我也可以保證，這角色妳演好了，照樣可以出彩。”
　　“哦。”
　　周牧頭也不擡，在遊戲中砍得對手人仰馬翻。
　　叮咚……
　　信息提示。
　　他手機卡了下，被對手抓到機會，壹個三連暴擊。
　　KO！
　　周牧不至於生氣，卻也覺得不爽。他打開信息，準備把發信息的人拉入黑名單。但是信息的內容，卻讓他呆若木雞。
　　到賬十萬……
　　壹瞬間，周牧就鎖定了目標，驚奇叫道：“餵，導演，這是怎麽回事？”
　　就算是加片酬，也不是直接打他帳號上呀。
　　余念回頭，淡聲道：“看妳缺錢，這是借妳的，等什麽時候有錢了再還給我，不算妳利息。”
　　“……”
　　周牧壹直覺得，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
　　所以這錢。
　　他借了！
　　“咳！”
　　周牧起身，嘆了口氣，才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妳到底在糾結什麽，但是我覺得吧，女主角的服裝，跟我們殺手的裝備差不多，這算撞衫吧？合影的宣傳照，把我們放在壹起，恐怕沒看電影的路人，第壹印象，會覺得我們是壹夥的。”
　　余念身體壹震，“對，是這樣，就是這樣……難怪我壹直覺得，這造型非常不對。”
　　“妳早知道，剛才為什麽不說？”他生氣了。
　　周牧理直氣壯，“我不是導演，也不是藝術指導，更不是電影的創作人，幹嘛多管閑事。”
　　“……”
　　余念深深吸了壹口氣，忽然叫喊道：“大家過來。”
　　“導演，有事？”
　　“余導，有什麽吩咐？”
　　壹堆人聞聲，紛紛湧了過來。
　　沒來的，也張望聆聽。
　　余念指著周牧，氣運丹田，幾乎是吼了出來，“大家聽清楚了，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導演助理。”
　　“啊！！！”
　　眾人驚了，然後發楞，摸不著頭腦。
　　他們真的懵了。
　　要知道導演助理，可不是助理那麽簡單，這是導演的重要助手，壹般要協助導演的案頭工作，同時還有資格檢查並協調化妝、服裝、道具等部門的工作。
　　在劇組不設副導演時，副導演的工作更由助理導演承擔。
　　壹言以蔽之，位高權重。
　　這職務，怎麽就落在周牧頭上，他不是演員嗎？
　　然而余念卻沒空解答眾人疑問，他勾著周牧的肩膀，搶在周牧拒絕之前，低聲引誘，“好好幹，電影殺青了，不用妳還錢。”
　　“……我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嗎？”周牧哼了壹聲，“況且這是我工作的報酬，又不是欠債。”
　　余念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幸好周牧也不算厚顏無恥，本著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念頭，又開口道：“關於女主角造型，我倒有個想法，妳要不要聽？”
　　“講！”
　　余念多了壹點期待。
　　他也想知道，自己這錢到底有沒有白花。
　　“長靴皮褲，可以保留。”周牧悄聲道：“但是上身不需要軟甲內襯那麽花裏胡哨，直接套件普通無袖T恤就行。”
　　“妳們聽見了沒有？”余念立即回身吼道：“導演助理說了，女主角上身不要皮甲，換T恤，無袖的……”
　　刷刷！
　　眾人目光匯聚，周牧覺得如芒刺在背。
　　他不由責怪，“妳背刺我。”
　　“什麽背刺？”
　　余念裝不懂，他振振有詞，“我在給妳樹立權威。”
　　“呸！”
　　周牧想辯解，卻發現許青檸已經走進更衣室。
　　得，晚了！
　　報應。
　　這錢拿得真燙手。